普通辣鸡

千灯万盏,我却只有一个月亮。

 

【蔺靖】相思病(四)

更新!

还有一更就完结啦!~\(≧▽≦)/~

请给我爱的留言好吗【比心】

时间bug,OOC,私设。


以下:


回春堂就开在从靖王府到皇宫一定会经过的一个街口,稍微拐个弯就能路过。萧景琰真的很认真的想过要不要每天绕那么一点点路从那个医馆门口经过,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到一眼那个人,不过一般没一会儿功夫他就会在心里唾骂自己为何如此不知轻重,大业未成,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尤其是苏先生那样殚精竭虑的辅佐自己,最近都又咳嗽起来了。

不如......去咨询一下苏先生这样的咳嗽症有没有什么缓解的方法?说不定蔺晨最近空闲,正好可以去给苏先生看看。

呸,明明就是自己想去,干嘛扯人家苏先生,真是太过分了,上次还偷藏了本该带给苏先生的茶,我这主君做的真是不够好,还是去赔罪吧。

可是......嘶——

“殿下......殿下!”列战英喊着一把从萧景琰手下夺过了拆信刀,但还是晚了一步,跑神跑的厉害的靖王殿下一刀划在了自己手上都没回过神来,差点就又要下第二刀,可把列战英吓了一跳。

“殿下,不要紧吧?”列战英连忙单膝跪地凑近了看萧景琰手指上的伤口,不大,但是却划的很深,也不知道这殿下平时拆信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手劲儿,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滴在了案桌上。

“殿下,我给您包扎一下吧!”列战英急的不行,回头就要找药箱。

萧景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忽的站了起来。

“殿下?”列战英回头问。

“我,我去包扎一下......”萧景琰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脚步快的活像有人在后面拿刀在追。

列战英:“......”好吧殿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萧景琰一溜小跑,他怕还没到地方心里的正义就又战胜邪恶【?】了,于是连牵马的功夫都没等,举着一只不停流血的手指走得飞快,列战英在后面都感觉要跟不上了,心说看来还是要加大训练强度,至少在殿下火力全开的往前走时不会跟不上趟。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回春堂门前挂了两个黄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着。堂中只剩最后两个客人,其中有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伸出手来让蔺晨搭脉。

“姑娘这是寒气郁结,我给姑娘开两个方子,一个是缓解目前之症的,一个是长期调理的,若是能不间断的搭配着吃一阵子,是最好。”蔺晨沉吟了一会儿,抬眸微笑道。

那一袭紫纱的女子听后盈盈一拜:“是,多谢大夫。”

蔺晨低头写好了方子,递给女子:“天寒露重,姑娘请小心.....美人儿?”

那紫衣姑娘听了这话顿时面如桃花,她含羞带怯的抬头看了蔺晨一眼,刚要说话,却发现蔺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

连个披风也没穿就跑出来的靖王殿下在三十二岁高龄又一次尝到了任性的滋味,秋风寒凉,他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蔺晨面带微笑递给一位姑娘两张薄纸,千言万语也一齐哽在了喉咙口。

好在蔺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他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拽住萧景琰的手就往屋里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门?列战英呢?没跟着你吗?”

萧景琰伸出另一只手,把手指上的伤口亮给他看:“我是来找你治伤的。”

一旁的紫纱女子:好“严重”的伤......

蔺晨:“怎么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啊?你做什么弄的?”他皱着眉头,萧景琰的手指修长,掌心带着薄薄的茧,手背却又白又嫩,此时上面多了这么一道口子,人说十指连心,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皱着眉头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仔细擦了擦伤口周边的血,见血还在冒,只是少了许多,便抬头问:“是什么东西伤到的?”

已经默默到了的列战英答:“拆信刀,划的。”

蔺晨叹气,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旁的紫纱女子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大夫,我这......”

“哦,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方子拿好。”蔺晨头也不抬。

紫纱女子:......呵呵。

蔺晨先简单帮萧景琰清理了一下伤口,那紫纱姑娘后面原本还排着一个老伯要等着看病。蔺晨看看萧景琰,又看看面色发黄的老伯,到底还是把白布交给了列战英:“你先帮你殿.....额阿琰摁着,我先给这位老伯诊脉。”

在列战英“大逆不道”“岂有此理”“阿琰也是你叫的”的目光中,蔺晨不痛不痒的撩了一下飘在脸侧有点挡视线的刘海,专心为老伯诊起了脉。

靖王殿下坐在旁边有点傻乎乎的看着蔺晨,一边在心里想替人看病的蔺晨似乎比手持长剑的蔺晨还要好看些,一边又觉得不愧是自己看上的未来王妃(真的?),公正无私,恪守规矩,真的好!

蔺晨给老伯开好了方子,又把他扶出了医馆的大门,然后火速关上了门板,又点了一盏灯,放到了萧景琰旁边,挤开列战英:“还流血吗?”

萧景琰摇摇头。

蔺晨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瓶子,一个白瓷瓶一个青瓷瓶,青瓷瓶上面还画着一枝梅花。他把那白瓷瓶放到一边,打开青瓷瓶,顿时一股幽香飘出,蔺晨轻轻握着萧景琰的手,低声道:“这个药很好用,就是会比寻常的药痛一些,你忍着点啊。”

萧景琰听了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点点头。

蔺晨看他一眼,又想笑,又想教训他两句,勉强忍住了压直了嘴角。瓷瓶倾斜,倒出两滴浓稠的液体,滴在了伤口上。

嘶——真的疼啊!

萧景琰的手哆嗦了一下,蔺晨连忙凑上去吹了吹,抬头瞪了他一眼:“下次小心一点,别看是这么小的伤口,须知铁器直接造成的伤口,不管多小都很容易转成另一种致命的病症。这个药你收着,下次若是再受伤了......不对,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萧景琰不服:“本王是武将,上战场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嘿你还有理了是吧?”蔺晨瞪起了眼睛,抬头给了他一个暴栗,底气十足的大声道:“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打胜仗?主将没了让底下的士兵们怎么办?这件事必须做到!”

萧景琰都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敲过脑门儿了,此时简直敢怒不敢言,他撇撇嘴:“哦。”

蔺晨看着他垂下去的眼睛,一阵怜惜顺着刚为他包扎完的指尖一路窜升到了心底,他大手一转,轻轻的握了一下萧景琰冰凉冰凉的手,又很快的放开了。

萧景琰惊讶的抬头,蔺晨迎着他的目光轻轻一笑,弯起的眉眼里流淌出说不尽的温柔。

“不过美人儿殿下今天来可是有口福的,我今天炖了一只老鸭做汤喝,放了些我托人从南方带来的野山菌,殿下要不要尝尝?”

萧景琰抿了抿唇,被蔺晨握过的手轻轻蜷了起来。

“好。”

 

没完了,可真是没完了。

列战英感觉自己从没这么憋屈过,自从那天靖王殿下去了回春堂还在那里多吃了一顿晚饭之后,这几天的功夫,靖王殿下就已经用各种理由往那里跑了好几趟了!什么感觉喉咙有点痒好像要咳嗽啦,什么从地上站起来时头有点晕啦,每次去,那个蒙古大夫就一脸奸计得逞的欠揍模样,还趁着殿下不注意的时候动手动脚,实在可恶!

气的昨晚翻来覆去差点没睡着的列战英恨恨的咬咬牙,鼻子一阵痒,他打了个喷嚏。

正在写奏折的萧景琰的笔停了停,他回头看了列战英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转了回去。

列战英:“?”

萧景琰最近经常被梁帝夸奖,当着各位大臣和誉王的面也是赏赐这个赏赐那个,一时间风头无两。前天晚上在苏宅议事的时候不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浮现莫名其妙的微笑,唬的梅长苏一愣,他想可能是最近计划顺利,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靖王殿下也心情舒畅了吧,其实他很不希望他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郁郁寡欢下去的。小时候景琰虽然也倔得像头牛,有时候帮着小殊和霓凰背了锅也不多解释,但还是个开朗的孩子。十三年前的那场悲剧,不仅是冤死的人不得瞑目,活着的人也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梅长苏看着又一次面带奇异微笑的萧景琰,温声道:“殿下最近可是有什么好事吗?”

萧景琰一愣,回过神来,飞快抬眸看了梅长苏一眼又避开了目光:“咳,没有啊,苏先生何出此言?”

梅长苏嘴角一抽:景琰,这么多年了你的说谎技术还是没有半点进步啊,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早晚也得知道。

萧景琰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他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多惦记儿女私情之事,偏偏多年以来尽忠职守的自制力这几天的功夫全都擅离职守化为乌有了,两条腿像自己有意识了一样总是往回春堂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那医馆门口了,门内就是蔺晨的笑脸,还有他做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根本抵抗不住啊。

很是羞愧的萧景琰压根不敢跟梅长苏对视,十分嘴拙的强行转移了话题:“苏先生,马上就又要入冬了,闹饥荒的那几个府县.....?”

梅长苏:“......这个问题咱们不是一炷香时间之前刚刚说过吗?”

萧景琰:“啊,是啊!我记着呢,就是有点忘了.......”

梅长苏:“.....”殿下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殿下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切不可劳累过度损伤身体啊。”

于是那天靖王匆匆的就沿着地道回府了,连披风也忘了带走。

“阿嚏——”列战英用手掌掩着口鼻,喷嚏打的满眼泪花。

萧景琰放下笔,十分担忧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副将:“战英,你没事吧?”

列战英连忙摇头:“没事的殿下。”

萧景琰皱着眉头:“今天都打了四个喷嚏了,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列战英迟疑:“没有吧,除了打喷嚏属下感觉并无其他异状啊。”

已经站了起来的萧景琰一本正经的穿好外袍向外走去:“还是去看看吧,正好今天的奏折也写完了。要是风寒加重了就不好了。”

列战英:“......殿下”殿下分明就是您自己想去看大夫好吗,不要强加在末将的头上啊。

此时的回春堂,蔺晨在后院往鸽子身上小心翼翼的栓上小纸条,又摸了摸鸽子的羽毛,低声说了句“去吧”,两手一抛,洁白的鸽子扑棱扑棱的飞远了。

蔺晨上下拍了拍手,一回身,蓝衣的少年双手叉腰,一脸警惕的离蔺晨远远的站着。

“呦,小飞流,轻功使得的越来越厉害了嘛,就是下次脚踏瓦片的时候要再轻一点,这样说不定蔺晨哥哥就听不见啦。”蔺晨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惊讶,他说话间从一侧厨房里端出了一个果盘,上面放着几个大大的橘子,看着十分饱满。

“我猜你们就该过来查了,来,吃橘子。”蔺晨冲飞流晃晃手里的果子。

飞流迟疑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

蔺晨自己也剥开了一个,朝嘴里塞了两瓣,甜的眯起了眼:“恩,果然很甜,这是我专门从淮南让人给景琰带的,先给你尝尝鲜吧——好吃吗?”

飞流点点头,又从果盘里拿了一个。

蔺晨把整个盘子推给飞流:“都拿去吧,给你苏哥哥两个,告诉他,我明天去看他,记住了啊。”

飞流嘴巴塞得鼓鼓的,他点点头,用衣服下摆把几个橘子兜上,冲蔺晨一咧嘴,脚尖一点飞上了屋顶,又一个纵跃,不见了。

蔺晨笑笑,堂前的药童跑进来低声道:“少阁主,靖王殿下来了。”

蔺晨有点惊讶:“今天这么早啊,喏,你去把厨房里那两筐橘子装一盘送过来,还有我今天早上做的状元糕,哦还有酒酿圆子,还有.....算了我自己去拿吧。”

这几日琅琊阁的情报网除了像日常一样传递各种各样的消息,还多了一条从四面八方寻摸各种特产的功能,老阁主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尿性,马上就派鸽子送了一封足足骂了三页纸的信,蔺晨回了六个字:“未来阁主夫人”,就把老阁主噎住了。当年老阁主为了追求蔺晨的娘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的,父子俩一个德行谁也别说谁,于是老阁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蔺晨胡来了。

蔺晨从来没这样认真的想跟一个人在一起过,他之前所有的风流韵事在这里全没用,萧景琰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假设和对比,蔺晨常常想,这个正直的,永远有一颗赤子之心的,眼里又总是会闪过一丝落寞的七皇子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为祁王和七万赤焰军平反吗?那他自己呢?皇位吗?天下吗?

若真的是这些,他蔺晨也能给他双手奉上,但他知道,那个有着一双湿漉漉的鹿眼的靖王殿下想要的不是这些。

骨子里绝对有昏君潜质的蔺晨心想,管他要什么,他要星星他就绝对不给摘月亮,他喜欢吃美食,他就从各地搜罗来正宗的小吃给他,他觉得孤独,他就在回春堂点一盏灯,备一碗热气腾腾的吃食。

“美人儿殿下,今天蛮早啊。”蔺晨来到前堂,朝萧景琰拱手,他今天穿了一袭白衣,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穿的那身,他知道萧景琰喜欢看他穿这身衣裳,每次他这么穿着出来,萧景琰看他的时候脸就比往常还要红三分。

“蔺晨,我今天是带战英过来的,他今天打了四个喷嚏了,是不是染上风寒了?”萧景琰说道。

在他身后跟着的列战英:......

蔺晨笑吟吟的把药童端上来的吃食推到萧景琰面前:“我给瞧瞧,我今天得了些淮南的橘子,你来尝尝,很甜。”

靖王殿下非常好哄的点点头,对着一桌零食埋头吃了起来。

他白天有时候在静妃那里吃些点心,到了晚上还要在蔺晨这里吃一顿,这几天隐隐感觉都吃的脸颊都好像圆润了些。静妃看了十分高兴,直说大男儿还是吃的壮实些更好。便更起劲儿的给他做吃的。

列战英木着脸伸出手腕。

蔺晨半闭着眼切脉,半晌之后一脸严肃的为列战英开了药方:“列小将军无大事,只是内火旺盛,最近天气冷,容易生病,这方子拿去煎服两日,就好了。”

列战英和缓了脸色,接过来一看,映入眼帘的第一行:黄连三钱。

列战英面色僵硬,看向一旁吃的眉眼带笑的靖王殿下,几乎要流下热泪。

“嗯,列小将军还是快去抓药吧,趁着这时药堂还没关门。”蔺晨催促道,为自己倒了杯茶。

萧景琰听了抬起头,冲列战英摆摆手:“蔺晨说的对,你快去吧。”

列战英含着眼泪跑了出去。

刚解决了一碗酒酿圆子的靖王殿下有些吃饱了,他放下汤匙,抬眼发现蔺晨一直坐在他对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挺直了脊背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吗?”

蔺晨正色道:“殿下,蔺某作为大夫,今日看殿下气色不太好的样子,不如让蔺某为殿下诊诊脉吧?”

萧景琰不疑有他,他对诊脉什么的十分熟悉,母亲静妃是个医女,经常萧景琰有什么不舒服都是静妃为他诊治。有时候没什么病的时候静妃也会常为他诊诊脉,以防有什么小病是他自己没发现的。

蔺晨五指的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圆润的扣在指尖,他诊了好一会儿,萧景琰就盯着他的指甲看,他发现蔺晨中指的指甲旁边又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黑痣,就盯着那颗痣看了半天。

“殿下?”蔺晨小声唤道。

“恩?”萧景琰回过神来,烛火之下他的眼睫长长的在眼下投下一撮影子,他看着蔺晨,说道:“怎么了吗?”

蔺晨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妙啊。”

萧景琰:“啊?”

蔺晨道:“依蔺某拙见,殿下这是得了重病了,还需日日都到我这回春堂来接受诊治。”

萧景琰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紧张:“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蔺晨看着他,原本搭在他手腕上的五指一翻扣住了他的手臂向前一拉,萧景琰被他拽的毫无防备的整个人都超前一扑,蔺晨凑上前,近的都可以数清萧景琰的睫毛。他突然一笑,桃花眼底流光闪过,低低的说:“相思病啊。”

说罢他低下头,在萧景琰的手心里轻轻印了一吻。

列战英捧着两包药从药堂回来,发现回春堂就剩蔺晨一人坐着,一边眼眶红红的,细看起来好像要肿了。

“殿下呢?”列战英急声问道。

“回去了。”蔺晨懒洋洋的手一挥:“没走多久,你紧赶两步能追上。”

列战英觉得奇怪,又看了蔺晨一眼,才拔足狂奔而去。

蔺晨仰面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轻轻揉着刚刚被狠揍了一拳的右眼,蓦地苦笑了一声。

他也想跟这位脸皮薄为人又正直的靖王殿下慢慢的花前月下,彬彬有礼的你来我往,可能过上个一年半载,在某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去牵他的手,可能乍一下会被打一顿,不过这位殿下是个标准的外冷内热,十几年的苦楚和风霜雨雪金戈铁马像最锋利的刀锋在这个年轻的皇子身上活活剐出来一个硬壳子,对谁好像都是那副榆木疙瘩不知变通的模样,但梅长苏知道,静妃知道,沈追列战英知道,这些一直以来都默默关注他陪在他身边的人,哪怕是最近才与他倾心相交的蔺晨也知道,在这硬壳子里面,是萧景琰十几年不变,以后估计也永远不会变得一颗如熔岩般炙热的赤子之心。

所以梅长苏才会选择他作为自己要辅佐的未来君王,哪怕他知道其实真论起萧景琰的性格,若不是有那桩至今还压在无数人心底的血案,若不是那几年朝堂上被誉王和前太子献王搅弄的一趟浑水昏天黑地,这位七皇子殿下对那九五至尊之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可是没有办法,赤焰旧案,祁王旧案未得平反,天下未得海清河宴,就不能停手,哪怕是闲云野鹤一般不问庙堂之事的蔺晨,到底也还是大梁的子民,是讲公道的。

他和梅长苏相识十余载,要说也是天意,他一向一时兴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浪荡惯了,平时也经常突然杀到廊州去见旧友,可谁知就是这一次,他就在半道上遇到了命悬一线的萧景琰还出手相救了呢?而且来去之间,就被那戳着像个木头桩子,又偏偏动人的过分的靖王殿下不打招呼的拿走了心。

他今天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明天见了梅长苏,也算断了自己的后路。前途未卜,但若萧景琰将那落在手心里的一份情意接住了,以后无论是他萧景琰荣登九五,光耀万丈的去做那高处不胜寒的真龙天子,还是所谋之事一夕败露,转瞬成了阶下囚,他都相护左右,至死不渝。若是他凭空将那颗心放下了,蔺晨自认潇洒不羁人生几十载除了老爹琅琊阁和梅长苏那把病骨头之外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落寞也不是一下就能承受的住的,好在天地广阔,任君逍遥,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悬壶济世,哪怕为那远在庙堂之高的心上人做点保一方平安的小事,也是值得的。

然后或许过个几十年,等他们都白发苍苍半截黄土埋到脖子的时候,他看得开了,就重游一次故地,在靖王府折一枝秋天的金桂,来年栽在青冢荒坡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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